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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文大概不会再更新了,取关随意。

黄喻|与你为邻(Fin)

*

——“这是从时光里偷得的幸运。”

 

*

说到底,还是少年心性使然。

七八个小鬼头把身量较小的喻文州堵在术士塔外的一条暗巷里,这里离术士塔不过几墙之隔,却是塔上监察点无法察觉的好地方。为首的少年把拳头按得噼啪响,对着喻文州毫不掩饰地散发恶意,喻文州站起身拍拍衣服,丝毫不弱对上少年的眼睛。

少年微楞,转瞬已招呼起身后的伙伴们朝着这个学院吊车尾开打,回过头正好撞上喻文州直直递出的一拳,立刻眼冒金星地扶着脑袋往墙上倒去。

“老大?!”

“靠!不要放过他!让吊车尾知道什么是力量!!”

“呕……我去……疼……”

“这吊车尾怎么跟条鱼似的滑溜!”

少年们歪七八扭地围上来,抡起拳头就往喻文州身上砸,偏生每次都是擦着对方过去,自己倒是结结实实挨了一拳。他倒明白以少对多于自己而言也只能在短时间讨到些好处,若是继续拖下去,到头来自己还是逃不过被围殴的命运。

一个小小的法阵突然闪烁亮光,他发现自己的脚像长了根一样定在原地。

普通的束缚术。

他心下一沉,转而又像个没事的人一般,气定神闲站在原处。

“呵!怕了吧吊车尾?还不叫声大哥来听听?术士塔里面我还没见过我搞不定的人!”

“那可真是抱歉。”

“你、你……!”少年抬起手狠狠扇过去,只拍到了一团空气,紧接着脚下一空,整个人重新躺回地面。

“不是说束缚术是不可能从内部解除的吗?!!”喻文州指了指巷口:“的确是只能从外部解除。”少年们惊恐地朝喻文州所指的方向转过头,触电似的弹起:“方、方老你好!”“嗯,术士塔监管范围内堵人,胆量不错。”方世镜满含深意地点点头,少年们吓得不轻,半句话也不敢搭,磕磕绊绊逃也似的跑了。

 

*

阳光停留在拉夫里德的时间比大陆任何一个地方都来得长久,喻文州从术士塔中走出来的时候夕阳还在远方安静而放肆地燃烧,矗立在拉夫里德中央的巨大引路钟被灼烧成一片浓重的黑暗,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看着黑影下的指针,走神之际被一股从后方而来的冲力撞得脚步不稳地朝前倒去。

“嘶……!”

“哎哟!!对不起对不起!刚刚我、我想事情太专注了没有看见你!你……还好吗?”尽管没有出现什么狗啃般丢人的姿态,不过这一下磕得着实疼,喻文州拧着眉扶住膝盖坐在地上,从术士塔跑出来的那位毛毛躁躁的少年捂着鼻子一跃而起,看着喻文州的模样自己也慌起来,手忙脚乱地询问着是否需要帮忙。喻文州揉着发疼的膝盖,摇摇头示意对方自己没事,末了还好心提醒:“你急着去哪里吧?没关系,我缓一会就好了。”少年一边道谢一边匆忙收拾散落在地上形形色色的物品,临行前还不忘对着喻文州说等我下次补偿你,盛情难却,喻文州只能朝他挥挥手,表示我知道了。

抬头再望向引路钟——七点了。

术士塔坐落于拉夫里德的西面,而他的家在拉夫里德的东面——那一片土地接连着最深邃的海,太阳在这里蓬勃升起,而月亮在这里倾泻银辉,这里是最温柔的区域,同时也是最多变无常之地。

——“因为那里有着通往异世的死亡之门。”

流传在拉夫里德的传说一代代传下来,唯独这一扇从未被人窥见的“门”仍保留着最原始的神秘色彩。

不过,管他呢。

 

夜幕终将降临这座日光之城,喻文州推开自家大门的时候迎接他的是父亲的拥抱,母亲在一旁微笑,蹲下身扶着他的脸在额头落下祝福性的吻。

“恭喜你,我的孩子。”

桌面上摆开可口的晚饭,有两份包装好的物事放在他的座前,更引人注目的是工整置于桌上的一封薄牛皮纸信封,他凑近一看,信封上只简洁用花体字印下他的术士之名,他便心下了然——他的术士塔升阶测试通过,自此便是一位名副其实的术士了。

任被人如何评价心性淡然,毕竟他尚且年少,眉角眼稍满溢出掩藏不住的欢欣,母亲示意他解开一旁捆着物事的绳子,他依言而行,首先入眼的是父亲特意为他定制的手杖,他惊喜地握起又放下,惹得父亲在一旁爽朗大笑。另一样反倒看上去平淡无奇,是母亲不知从哪儿换的的一个薄本子。

——这可是一个永远也写不完的本子。

母亲温柔地抚着他的发旋说道。

这简直太好了。他摩挲着手中的本子,布艺封面起着毛边还有些扎手,与商店里摆在高高货物架上的硬封笔记本对比相形见绌,但阻挡不了他对它的喜爱。

不管是什么样的都好,总算可以把他所说的都记录下来了。

 

他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发从洗漱间里出来,把毛巾随意搭在头顶就抱着本子和笔攀上床去,老化的铁架床吱呀吱呀地响,像是个将行就木的老头,他盘起腿靠着墙坐下,抬起头从这个角度向窗外望过去恰好能看见引路钟上的指针在夜里映出月色昏沉,即将成型的折角倒数着奇迹出现的最后一刻。

五,四,三,二,一。

整点敲响的钟声厚重而深远,撞击回弹在拉夫里德的黑夜之中,喻文州背部抵着墙体,手中细长的笔杆一下一下点着本子边缘,闭上眼,好似能听见隔着墙壁靠近的轻快步伐声。

他在等一场即将降临的邂逅。

“哈——呼……咦?文州文州你今天怎么这么早?真难得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充满活力与朝气的青年声音从墙那边穿过,如在耳边炸响,说完后对方自顾自地轻笑起来,其中似乎还有坐下时带动的衣服摩擦声。喻文州眨眨眼,脑海中闪过模糊的画面。

那人正靠着这堵墙,与自己背靠着背。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跳,脚趾抽搐似地蜷缩了一下,奋力把念头挥出意识,讪讪答道:“……嗯,是……”才开口又觉自己语气容易令人误会,笔在手上转了一圈,对方已经急不可耐地询问起来:“哎?文州你还好吗?到底发生什么了不会是术士塔里那些小鬼又给你找茬吧?别说我不知道术士塔里有一群小鬼老是爱找你麻烦,都多大了这是,净想些不上道的东西,迟早有一天我得去收拾收拾!”这回轮到他绷不住笑意,笔没留神甩进被子里,他只好认命翻找,床架又吱呀吱呀响起来。

“说起来啊文州,你就不准备去换一床吗?每次吵得都像要散架似的,我在这边听着怪恐怖的总感觉这床要塌……哎哟我去你没事吧?文州?文州?刚刚这下可真响别说这床真散了啊你没伤到吧?”某一处的木板因为他的动作突然爆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对方跟着发出惊呼,噼里啪啦一长串就这么挤了过来。

“我没事。嗯……这床是挺旧,不过我以后要在术士塔那边住下,大概也不急于一时吧它换下来。”

“这样啊……等等你要去术士塔那边住下?你你你你的升阶测试通过了吗?!”

“是啊,本来就想说这件事,但是少天你太激动了。”

“文州着简直太棒了!恭喜你!我跟你说术士塔那测试根本不是人干事,我当时就想‘我的天啊让我去做那个测试还不如让我去历练实在。’啊,现在这么想想还真怀念。”喻文州重新靠墙而坐,在首页版头写下了日期,顿了顿,又标注了一行细小的字。

“生日快乐,少天。”

墙的那面突然安静下来。

“噢谢谢你,好久没有听人给我这么说了,那时候我也是在这天取得骑士头衔,你绝对无法想象那时候的盛况……”黄少天自顾自说起来,语调里浸满年少的意气风发,喻文州半弯着腰,断断续续记录着那人口中所描述的世界。

“每次出外归来都感觉自己像是重生了一次……从来没有如此希望能留下更长时间啊。”

圣洁的教堂穹顶、城堡上的旗帜、边境的落日……

“我们骑士团里的人都是一群混蛋,特别是老大还在团里的时候,每次都跑来揶揄我……”

以及不断在脑海中充实的、那个人穿着盔甲坐在马上的模样。

饱胀而柔软的感觉蔓延到五脏六腑。

“不过你也不赖,居然能通过进阶测试,以后要加油啊。”

他的姿势由坐逐渐软成侧卧,黄少天的声音忽远忽近,有点像催眠曲,他抵不住睡意垂下眼去,朦胧间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开口说出了什么。

——我要暂时离开这里了……还会再见面吗?

意识在沉浮,有手覆在他的双眼上,额头抵上一阵冰凉混杂温暖的奇怪触感。

……是谁?

——会再见面的。

唇畔前若有若无的呼吸甜得像瓦罐中的蜂蜜,他想睁开眼,但最终还是在这股香甜中沉沉睡去。

 

黄少天抬起头来,回过神发现自己方才竟没忍住越过了隔离墙,而且还……呃……对方应该没有发现吧?他小心翼翼移开自己半透明状的手,少年的睫毛一颤一颤,呼吸平稳,明显已睡熟了过去,他这才放心地呼出一口气,心想自己一世英名差点毁于一旦。

拉夫里德的深夜含着缱绻温柔。

“没关系,我们会再见面的。”

穿着软甲的半透明青年再次俯下身,眸里全是时光沉淀下的深情。

“因为啊……”

 

因为——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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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乐我的队长!!!

虽然是一年前写给州州的生贺啦w也没有再修改了orz但是心意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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